美國眾神(American Gods)

前言

『美國已經把宗教和道德都投資在穩當的收支保障裡，採取一種無懈可擊的立場，認為國家蒙福是因為自己本就值得蒙福；美國人民毫不猶豫的支持這種國家信念，無論偏好或漠視哪種宗教體系。』雅格妮．雷普利《時代與趨勢》

最近Starz拍的美國眾神影集已經要到第五集了，每一集都是一小時左右，除了Shadow的主線故事外還穿插著不同〝前往美洲〞故事，個人私心覺得這些穿插的故事比主軸還要來得亮眼。影集裡面對故事有了滿大部分的改動，而隨著時間的演進科技小子(Techical Boy)從原本的滿臉青春痘的胖小子，變成現在留著俏麗短髮瘦小的hipster裝扮，這算是非常有創意的改動。阿南西(Anansi)一席亮麗西裝出現在西非運往美洲的奴隸船上，當他敘述起美國黑人的故事時，第一句就說「Sometimes, a man get FUCKED!…」，哈！超級有趣！而且非常有南西先生詼諧的風格，這也是書本中沒有的橋段。這個影集的開播也讓我想一睹小說內容，這本也是我在大學時代就很想讀的一本，可惜之前很少有機會靜下心來，從頭到尾好好的讀完一遍。這是一本分量很足夠的小說，我斷斷續續讀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讀完。書本主軸描述眾神是由人們的信仰而存在，而舊神為了不被遺忘而準備跟新神決一死戰，穿插著各種神祇如何來到美洲大陸，如何在這個沒有信仰的國度生存。

信仰的力量

『牛頭人將一隻手伸進燃燒的火焰中，拿出一塊燃燒的木頭，他握住木頭中央，藍黃色的火焰輕舐牛頭人紅色的手，卻未造成灼傷。「這個國度不適合神祇居住。」牛頭人說。但夢裡的影子明白，這不是牛頭人在說話，說話的事那些火焰，是火焰燃燒的聲音在地底黑暗之處與他對話。』

書中主角不斷遊走於現實與夢境之間，對於越來越光怪陸離的現實世界，夢境中反而比較正常一點。但無論在夢境或現實中得到的〝神諭〞都發現，其實眾神與人類無異，他們身上散發出人類由想像力賦予的特徵，他們由人民的信仰得到力量，眾神並不會真正的〝死亡〞，但是他們深怕遭到人民遺忘。電視劇中有非常的經典的一幕，小說中很像沒有，當時星期三叫影子想像下雪而天氣也真的跟著改變了，事後影子問星期三這是他自己的能力辦到的嗎？星期三回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，但是非常令人省思「如果你以為這是個巧合，那他就只是個巧合；如果你相信，那你一輩子都會相信你有能力辦到不可能辦到的事。」不太記得確切原文說什麼，但是大意應該是這樣。

而舊神與新神之間，其實根本沒有什麼衝突，一切只不過是一場精心的小提琴騙局，我就不多說了，細節就讓讀者自己慢慢體會了。不過新神也跟舊神一樣，在變遷如此劇烈的現代社會，他們也很快的崛起、很快地相繼殞落，最近很夯的AlphaGo打敗圍棋世界棋王柯潔，說不定哪天還有個人工智慧AI神呢！希望不會是個人工智障！其中書裡面我覺得描繪得最好的就是Media(媒體女神)，畢竟這年頭媒體可是主宰了所有資訊的傳遞，電視劇選角也是超正點的Gillian Anderson(我也好想看看Lucy的奶子啊！)。這也不經讓我反思起，人們的信仰究竟是什麼？書中提到的新神不就是時下社會普世的信仰嗎？人們不經大腦的信奉電視裡告訴你的每件事，對於身邊科技產品吋不離手(對！還轉頭，就是在說現在盯著螢幕的你！)，深陷全球號潮流荼毒卻無力對抗。而身為理工科的我，所相信的科學定理不也是一個信仰嗎？

故事中的故事

『影子從沒見過星期三如此滔滔不絕，他覺得這個新老闆可能悶太久了。他問：「所以，你不是美國人？」「沒有人是美國人。」星期三說：「沒有任何人一開始就是美國人，這是我的意思。」』

本書很大的一個特點就是穿插了許多長短不一的〝來到美洲〞故事，講述著世界各地的信仰如何隨著移民，一波波的來到這一個陌生的國度。其中有幾個很經典的故事已經在電視劇裡面重現了，好比從中東來的推銷員跟火靈之間的同志性愛…雖然我是沒有恐同啦，但是電視劇演了整整快5分鐘吧，看到眼睛都快著火了！生育女神Bilquis到現在失去了信徒的寵愛，由示巴女王淪落為街頭流鶯，並使出她的陰道吞人…比電影『陰牙人』還要刺激，電視劇也在特效上做足了功力，被吞噬的人暢遊於極樂的宇宙中(而有個星雲看起來形狀就跟陰戶一樣…這也太猛了吧)。遠古時期供奉的頭骨南允尼尼，從西伯利亞隨著族人跨越陸橋來到美洲大陸，也成了在新大陸裡第一個被遺忘的眾神。

書中還花超長篇幅描述伊絲．崔高恩，英格蘭移民如何將民間傳說的Piskies和Springgans小妖精的信仰，隨著放逐她的囚船帶到美洲。書中是沒有電視影集裡阿南西的奴隸船，不過有一個很類似的故事是在描述龍鳳胎雙胞胎烏荼荼與阿卡蘇，由東非賣到美洲的故事。雖然描述的故事劇情分量很夠，不過這個獨臂雙子神祇沒有明確提到名稱，讓我也是看得一個頭兩個大。除了眾神來到美洲的故事外，主線故事由提及的湖畔鎮也被塑造成有點怪異的小鎮，怪異並不是氣氛怪異的鬼鎮，反而是這個鎮美好的太不尋常了。這個州附近的一些礦業、農業村鎮都已經沒落了，但是湖畔鎮卻一直新興向榮，彷彿有神祕的力量在守護著這個小鎮，但是要付出的代價真的太大了…看到結局真相的時候，不禁覺得這可是驚悚電影的好題材呢！

神祇之死

『整本聖經裡，耶穌只對一個仁承諾過天堂有他的位子，不是彼得，不是保羅，都不是。那是個認罪的小偷，他遭到處決。所以不要瞧不起那些蹲過死牢的人，他們說不定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。』

書中是沒有形象化耶穌啦，可能對於有廣大信仰族群的耶穌，描述起來會有點綁手綁腳吧。不過電視劇裡就不確定有沒可能對他下手了，畢竟演員名單的cast裡面有Jesus一角。看到書的後段就會了解到，其實神祇並不會真正的〝死亡〞，死亡的只是他們在人世間的形象，只要他們不被遺忘，他們終將以不同的面貌出現(聽起跟惡魔一樣…讓我想到滾石樂團的歌)。其實讀到這裡，我認為與其說書本裡描述眾神，倒不如說書本描述的是信仰這些眾神的信徒們的形象。

小結

『我知道有詐，可是這裡只有這個可玩啊。』加拿大比爾．瓊斯

這是星期三先生跟影子提過的一個小故事，提到加拿大比爾．瓊斯明知道對方使詐，但是仍然往牌桌上下注。這很句話有點精妙的概括了整本的內涵，或許也能概括現代人對人生的信仰吧。我們雖然知道這個世界是如此的不完美，但是我們也只能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裡尋求一塊專屬的天堂。